离开学只有几天了,我去地里干点轻活,想方设法避开嫂姐,怕她又提出上学的事。当
我摸黑进了家门,见了嫂姐,惊愕地说不话来:她的长辫没有了,剩下两条齐肩的短刷刷。
“瞅啥?不认得了?”嫂姐笑吟吟的。
“嫂姐,你……辫子呢?”
“剪了,你不早就让我剪吗?”嫂姐给我端来晚饭,没事人似地说,“这样利落,干活
不再碍手脚了。”
“不,那是……我……”我着急得说不出话了。要知道,嫂姐的辫子给了我多少美好的
梦呀!我甚至觉得,它就是我的生命。如今,回到家再也看不到它了。睡觉时也缺少了它,
心里一发酸,眼角顿时湿润润的。
“都上中学的人了,还没出息呢!”嫂姐故作不快地说,“日后,老老实实睡觉,嗯?”
临睡前,嫂姐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伍元的钱,塞给了我,说:“明日去报名,你
要好好念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