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我和哥哥、嫂姐睡一起了。嫂姐不再陪我熬夜,能放心地睡个觉,我心里得到
了宽慰。看着嫂姐的脸色一天天好起来,我感到格外高兴和愉快。有一次,我半夜醒来,觉
得脸上痒酥酥的,伸手一摸,碰上了嫂姐的辫子,真是鬼使神差,我悄悄把那辫子拉进了自
己的被窝。一次,两次,时间一长,积习难改了,晚上睡觉时,离不开嫂姐的辫子了。有时,
我不等嫂姐睡熟,就伸手拉过辫子。我的举动,嫂姐一定是察觉到了的,后来她睡觉前,先
把辫子有意无意地堆到我枕旁,才熄灯躺下,但她故意装着不知道。我摸着嫂姐的辫子,一
次次进入甜蜜的梦乡,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。
时间又过去了几年,我以优异的成绩从小学毕业了。那时,尽管为哥哥治病的愿望还很
强烈,但一想到家境的贫寒,生活的拮据,上学的决心又一次动摇了。中学在几十里之外的
小镇上,远且不说,让人忍受不了的是,一副棺木的债长期还不清,压得嫂姐喘不过气来,
哪有钱供我上中学呢?可是,当先生把直接推荐我上中学的消息告诉给嫂姐时,她兴冲冲地
说:“去,牛娃,嫂姐就巴望你念出点名堂来呢!”嫂姐乐意的事,我从不违背的,而这次,
我沉默了。她用自己的压箱钱供我上完了小学,往后,她哪儿弄钱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