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，来了许多客人，他们都是包师傅的亲戚，包师傅的妹一一为她介绍认识。一个民警模样的人上来和长寿打招呼：“长寿，我就是你表哥，叫鲁太民，以后有事告诉我一声”。大伙吃完饭散开了，小林和长寿忙着洗碗等事。鲁太民和包师傅及我们一起坐在堂屋看电视，突然鲁太民提议为长寿办个正式户口到大坪村。他说：“表弟，舅妈死了多年就没亲人在舅舅身边，现包了一个干女，我看可以做她父母的工作把她正式过继给舅舅儿作亲女儿，好给她弄个户口和身份证，以后娶个上门女婿就好照顾舅舅老人家了”，包师傅答道：“我也这么想，不知长寿她父母答不答应，如答应，我可以给他们一些抚养费作补偿。太民你在派出所工作，表弟死了这么多年也没谁去销户口，干脆就用他的户口作长寿的户口，身份证明天你带她去办一个不就是”，我说小梅她有身份证和户口，就不用重新办了。他们都说那不同，正式过继落实户口后包长寿就是舅舅的亲女儿。表叔公也说要过继得征求小梅她父母的意见，她们三兄妹，小梅老么，如他们同意，由包师傅补贴点钱，正式把小梅过继给包师傅，这样包师傅也有个后人，而且现也有他死去儿子的户口，太民又在派出所工作，这些事好办。鲁太民说：“事要快点，这段时间在换户口本和身份证，表弟的户口要清理注销，如用长寿替他，我可以在重新办户时把性别改一改，改后我再带长寿去办身份证，她现在的身份证到时不去重办，到期经她父母同意，由妹在医院开张假死亡证明，我在派出所注销她李小梅的户口和身份证不就完事，这样她李小梅就铁板板地成了包长寿”，大家听了认为可以，叫来长寿商量，她说听我们的，她说她父母一直不心痛她，当继女最好，她可重新做人，好好活过人样。我们都说是真正让她当包师傅的亲女，以便他有个后人送终。只见包师傅一把抱住长寿，老泪纵横。长寿也为他擦眼泪，大家看他们父女如此相融洽，高兴得很，都说抓紧办。
一个月后经反复跟小梅父母做工作后同意了，并由包师傅给他们20万作小梅的抚养补偿费。户口就用包师傅死去儿子的户口重换个新户口簿，性别改为女，出生年月日不变，18岁，姓名也不变，也叫包长寿（包师傅死去儿子的名字），原来包师傅有意让小梅换他儿子位置，他没看错人，小梅很听话。特别是文化程度一栏赫然写成文盲，李小梅成了文盲包长寿。办身份证那天，长寿和她爸跟她表哥到派出所照相办证，办证的民警惊讶她是个光头，她表哥解释说他表妹生病了，头掉完了，没法。民警才为她照相办了过光头身份证，弄得长寿一点不好意思。她爸爸在一旁说没关系，一辈子光头有什么，他就剃了一辈光头，你就是光头爸爸的光头女。后来小梅的真实身份证过期了，鲁太民的妹在医院弄了一张假的李小梅死亡书，由小梅父母报到当地派出所户口办，经鲁太民做工作，派出所把李小梅的户口下了，这样真正的小梅从世上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变成了光头女包长寿。
后来她新身份证下来，说来也怪，新身份证的性别一栏是男，长寿非常生气，问她表哥，他说是民警弄错了，也或是看她是光头，本能地认为她是个男人，不过他说身份证弄错也可以改，只要户口簿上是女的好说。不过这事也得拖一拖，因刚办了身份证再去改恐有麻烦。只要长寿少出远门也没事。长寿她爸对她不错，常为她买新衣服，不过每次我都说她爸爸给她买的衣服特土，纯粹是一幅农村女子打扮。长寿也乐此不彼。村里人都叫她粪桶，刚开始她还不自在，时间长了，别人叫她她也愉快地答应，很快粪桶光头女出名了。我们在一起时，她直接叫我叫她粪桶，她说她喜欢。她学习手艺劲头实足，光着头，穿着花裙子，在路边为人剃光头。大半年下来剃头手艺有了长足进步，她二胡也拉得不错，为我掏起耳朵还真是享受，难怪村里村外都人夸她好样的。一些过路司机也下车来专门要粪桶光头女剪头，掏耳朵，她的按摩手艺也不错，司机们常给她不菲的小费。一下包师傅的生意火起来了，师徒三人一天忙得不也乐乎。村里村外的人还真不知她真实名字，剃头的老人们左一个粪桶右一个粪桶叫她，她非常高兴地答应。一天派出所民警来查户口登记人口，也叫她粪桶，民警问她叫什么名字，她说她叫粪桶，叫她签字，她假装写不起，因为她户口簿是文盲，也只好装成文盲。民警摸了摸她光头，又好笑又生气地对包师傅说要送粪桶她去上学，不能光做生意，不识字要吃亏的，你看，身份证上把性别都写错了还不知道，将来办结婚证时民政所不给她办，因她是个男人，怎么和男人结婚呢。说包师傅想男孩想昏头了，硬把女该当男孩带，对她以后身心有影响。民警说给粪桶换过女娃子名字，以便回去后一起改，重新办个新户口簿和身份证，包师傅死活不答应。很快长寿的新身份证下来了。只是性别改过来了，名字还是包长寿。村里来人动员包师傅送长寿去读书识字，叫包师傅不要给长寿剃光头了，一个女孩家剃光头不好看。并给长寿送来书包笔和村小校服，长寿说她这么大了和小朋友坐在一起上课不好意思，不去上学，就当文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