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发的女人总让我耿耿于怀。
二十年前,我还算年轻。有一回,我在一位朋友家里喝酒。朋友是画画的,平素风流倜傥。其妻也潇洒多姿 ,尤其是她的一头
长发,尤让我缠绵悱恻。酒酣之际,我带着酡颜问朋友道:“我可以摸摸你夫人的
长发吗?”朋友爽快地回道:“你尽情地摸吧!”其妻更是爽快,低头哈腰,让其长发尽情地飘洒在我的眼前。我伸出我那一双农民的手,在她那难以名状的长发上尽情地抚摩。真的是难以名状。她的长发,犹如一帘小溪,轻轻地滑过我的心田;又如一抹夕阳,静静地穿透我的眼帘。那感觉,至今还让我酥软。
后来,我不小心就结婚了。身边有一个妻子,心里却还想着长发。终于有一回,我结识了一位女子。结识的主要原因是:她有一头长发。我曾给她写了一封信(这个世道写信应该是多余的)。信中主要的意思是两层想象。一层想象是:她躺在窄窄的床上,就一个人,床单是洁白洁白的,她的身体也是洁白洁白的,就在这洁白的氛围当中,她那一帘飘逸的长发,随意地荡漾在洁白的床单和她那洁白的身体之间。哦,那是多么令人心醉的一幅图画啊!
还有一层想象是:她突然就来到了广袤的草原上。草原,蓝天。点缀草原的是牛羊,点缀蓝天的是白云。就在草原和蓝天之间,她轻轻地躺下了,一头乌黑的长发飘逸在茵茵的青草丛中。哦,那是多么令人心醉的一幅图画啊!
后来这幅图画就变成了现实。我走进了她的闺房。她很激情,也很温顺。在她温顺的当口,我温柔地将她的躯体横陈在她那洁白的小床上。我更加温柔地将她那一头长发飘逸在她那洁白的床单上。她羞赧地问我:“为何如此?”我大言不惭地回道:“你的长发总让我耿耿于怀!”
如今,我已是一个小老头了,但对长发女人的偏爱依然如故。走在大街上,总希望看到我所希望看到的女人,然而却每每失望。满目所见,尽是红男绿女。红男姑且不论,绿女着实让我心烦。绿女者何?满头乱发而又五颜六色也!都是中国人啊,何必赶那不是时髦的时髦?你纵然可以改变你的发色,但你能改变你的心颜?
遗憾的是,我结识的那位长发的女人若干年前忽然与一个不是我的男人结婚了。而且听说,那个男人最讨厌女人留长发。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