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是女人的骄傲,是她们在男人面前风情万种的资本;而让男人魂牵梦萦、相思成病的,也是长发飘飘的女人。女人的头发,特别是她们梳洗的时候——阳光白花花的,女人在院子里,或是河边,手拿精巧的木梳,一遍一遍梳理刚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……多少爱情故事,就是因为过路男人的偶然一瞥而开始的。说到这里,我们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在古代,女人出嫁以后就必须要把头发盘起来。
女人们也视自己的头发如生命,送给心上人最贵重的定情物,就是自己的一绺头发。在万念俱灰决定遁入佛门之前,女人在拿起剪刀剪头发时,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;不是她们忘不了尘世的繁华和情欲,而是舍不得永远告别自己那一头长发。唐代佛教大盛,但代宗女华阳公主,德宗女文安公主,顺宗女浔阳、平恩、邵阳三公主,宪宗女永嘉公主,穆宗女安康、义昌公主,都出家为道。为什么这些公主们不愿入佛而要修道,原因是“入佛必削发,妇人最不愿者莫过于此”,而入道却可以保留青丝。
女人们知道自己头发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和价值,因而极尽藻饰。据《中华古今注》,隋唐时的发髻就有凌虚髻、祥云髻、朝云近香髻、归秦髻、奉仙髻、愁来髻、百合髻等,这还不算,从唐人的诗文来看,当时的发髻还有交心髻、鸾凤髻、抛云髻、倭堕髻等;这些髻的具体样式如何,我们现在已无法知晓,但从中可以看出女人们在头发上的煞费苦心。梳好发髻,女人们还要在上面插金钗戴玉簪,如唐王建《宫词》说“玉蝉金雀三层插”、施肩吾《收妆词》说“枉插金钗十二行”。现代的女人在头发上下的工夫不比古典女人少多少,在头发上也是颇费思量。
《红楼梦》中甄士隐家的丫头娇杏实在幸运,她遇到多情的贾雨村,“偶因一回顾,便成人上人”;从一个奴婢上升为官家少奶奶,除了自己脸蛋漂亮,没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恐怕不行。还有比她更幸运的,《太平御览》引《史记》:“卫皇后,字子夫,武帝侍衣,得幸,头解,上见其发鬓,悦之,因立为后。”今本《史记》无此记载,不知《太平御览》所据的是哪一个版本,但《汉武故事》亦有记载,“子夫得幸,头解,上见其美发,悦之”。如此看来,此事并非无中生有。凭借一头漂亮的头发由歌女而成皇后,卫子夫拣的便宜真是天大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