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到大,我对许多现象都不敏感,比如四季更替、冷暖变换。可是,现在年龄大一些了,生活中重复的成分多了,自然对一些现象有了发现。比如说: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季节了,那就是入夏和入秋,这时段虽算不上完整的季节,我却最看好它们。因为在北方,这两段时间称得上是温度适宜,并且十分干爽,身上滑溜溜的,不粘,心情也最容易好起来,不躁。于是,这才发现小时候所谓的喜欢夏天,只不过是因为夏天的裙子多罢了。呵呵,小样儿的。
那是我向往的时节,可目前我还处在数伏的8月。
探家的一晚,让我有了决定:剃成光头!主要是我那一晚差点中暑,原因是只吹电扇、厚毛巾被、长发及腰。
放了暑假的弟弟们来我这里夏令营,一来就是六个,其中有弟媳妇,以及弟媳妇的弟弟和妹妹。再加上我的同学,以及同学的同学,我的小两居里真的是睡了一地的人。在欢乐谷折腾了个六够,四个人撤回了老家。为了给我的两个在校的弟弟开阔视野的机会,我安排了四大博物馆(自然、科技、天文、地质)的参观活动,为期八天,其中还穿插了购物。我想我的粗腿怎么也该走细了吧。
刚送走了他们,就迎来了这个夏天最潮热的一周。
多巧,正赶上男朋友的家里的亲戚来北京,可是男朋友却在老家。于是,我勇敢的扛起“三陪”的重任——陪吃、陪喝、陪睡。每天早晚还要准时到车站接送他们(早上六点,晚上九点至12点不定),好在他们白天全天跟团观光。那几天,总感觉浑身潮粘粘的,我已经受不了满载潮气的公交车,出门就打的,暂时逃离也好,空调让我的心情爽一些。
幸好,一场闷黑了天的暴雨降临了,足下了两天一宿。雨后,天空出现了百年一遇的大彩虹。
送走了男朋友的亲戚,我也迎来了自己的彩虹。
长长的头发好似今年夏天的潮热和烦躁,我要统统地把他们收拾掉!
基本上打遍了京城老街道的热线电话,只为寻找一位老北京刮瓢的师傅,可接电话的声音都太年轻了,只好去了四联,就是那个王府井步行街上的四联美发。还好,人家说:我们有老师傅,多老的都有!
其实,走进四联的步伐是有点晃悠的,腿肚子是有点转筋的。毕竟,一个正常的,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还是爱美的。而且,大姑娘剃个秃子,理发师总要问个为什么。
“阿姨,我就是热坏了,也想养养头发,呵呵,刮完后能像葛优那样么?”
听说,我两岁的时候,爸爸曾经毫不犹豫的把我剃成了秃子,那个时候男孩和女孩区别不大,因为男孩也可以蹲着尿尿。
理发师先给我洗了五六遍头发,水是一遍比一遍热,我还以为理发师也舍不得我的秀发呢,呵呵,其实人家是要把头皮弄热,好刮!
记得大人说过“剃头挑子一头热”的老话儿么?我终于有体会了,以前剃头的师傅都是挑着扁担,走街串巷,一头是热水,也就有了这句老话儿。
刮头的声音和刮胡子的声音一样,听起来挺爽的,嚓嚓的!
很快,我变成了阴阳头,有点古代游牧民族的扮相。
接着,头上只剩下毛茬,理发师从身边走过,只感觉头皮凉飕飕的,使劲晃晃脑袋,嗯,轻省!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“小沙尼”。长发时习惯分的印儿还清晰可见,还有我小时候,妈妈烙饼时不小心溅在我头上的油滴印也很明显,当时只有米粒大小,现在也跟着我长大了。
这是第一遍,如此的程序又反复了两遍,本来有一遍“倒刮”,只是理发师担心女孩头皮薄,就省去了。
下了座儿,我成了焦点。也许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光头小姑娘,出现在四联美发的男士理发区。身边来理发的老爷爷冲我竖起了大拇指,理发师也劝他刮一次,他还是摇头了。
当我经过女士美发区时,看着一个个又是吹,又是剪,又是捂着烫发帽的繁荣景象,只觉得神清气爽,这年头,个性还要那样繁琐的去创造么?一把剃刀足矣!
旅游旺季的王府井,人多,很多很多。我在四联的门口打着手机,照了一张像。感觉在说:做人要厚道!
为了让大多数人正常行走,我戴上了事先买好的帽子,我长这么大很少戴帽子,小时候帽子是经常戴在手上的,耍着耍着就丢了,丢了就不用戴了,呵呵!
已经开始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,我开始有些不敢看他们。
后来敢看了,因为回头看我的人太多了,我干脆摘掉帽子,为了让大家看得清楚,也为了当初剃头的初衷——剃头就是为了凉快,现在反倒多了一层帽子,何苦来呢!
也许有人怀疑我是病人,也许有人念叨我是刚刚被放出来,会不会有人以为我是还俗的尼姑呢?呵呵,不能这样亵渎出家人的名声。我还是很正常,怕热而已!
我终于明白走红的人为什么越来越多了,只要有一点偏离正常人生活的举动,就会引起周围的注意和不安,还是小区的邻居好,看见我的样子后,爽朗的笑出来,大声说好!
没敢告诉爸妈我剃光了头,只说弄了个寸头,我知道他们希望一两年之内我成为漂亮的新娘,短发怎及长发动人!
我已经做了三天的怪人,吓到了一些人,愉悦了一些人,吸引了一些人,迷惑了一些人。
三天过去了,我的头皮已经发芽,足有1/4厘米了,好朋友扬言:照这样的速度,十一的时候你就可以长发飘飘了!
25岁的光头生活——有乐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