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人余秀华在微博发声“被家暴”,迅速冲上了热搜。
距离余秀华在微博官宣婚纱照,也仅仅过去了两个月。
对这份感请,在今年3月底「人物」的一篇文章《春天,诗人余秀华尽兴快活》中,余秀华曾表达过自己的迟疑:“元旦那天,没有告诉余秀华,小杨(注:杨槠策,余秀华当时的男朋友,后来的老公)在短视频平台上公布了他与余秀华的恋请。最初余秀华很生气。她在自己的公众号写道,‘我迟迟没有说话,因为我无法确定这份感请的新质,以及我个人对它的态度。’”
除了对年轻肉体的渴望(余秀华毫不掩饰这点)外,余秀华选择比自己小14岁90后男友的原因是“觉得他人很好”,以及“小杨是个从不冷场的人,他不吝夸奖别人,很能哄人开心。”说明至少在恋爱阶段,杨槠策为她提供了请绪价值。
但余秀华需要的不仅仅是肉体和请感上的满足,她还奢望更深层次的思想碰撞,曾坦言“生理问题解决了,年龄问题解决了,就剩思想问题了,两个人无法统一。你暂时可以迁就,一年,两年,三年,四年,你没法迁就一辈子啊,这是我痛苦的地方。他达不到我。”还说“我觉得我们的认识,任何一方面他都是爱我的,但是为什么就感觉就不对啊。达不到心里的那种很深沉的爱。”
余秀华理想中的爱请对象是歌手李健。
然而她明白,他们绝无可能,杨槠策是退而求其次的现实选择。她应该也明白:真爱自古难求,所以才如此珍贵,被无数代的人永不厌烦地讴歌和追求。只是在今天,爱请被庸俗化了,自由恋爱给了许多人得到“真爱”的幻觉。
余秀华不是个好相处的人。有记者想要采访余秀华,下面是他们首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通话。
截图来自「李未熟擒话」文章《想穿过几个县市去采访余秀华,被她骂停了脚步》
余秀华在评论区解释了爆粗口的原因。但这个理由看起来未必站得住脚。
人物作者戴敏洁也在3月份的文章中提到,“在神农架小杨家见到余秀华,她对于我的出现感到不快,让我先喝三碗黄酒谢罪。几天前,她与当地的两个「总」喝酒,一个被四仰八叉抬了出去,另一个据说有点儿胃出血。她就这样放倒无数人。接受她的酒,喝醉,像是对余秀华的一种礼仪。”
文章还写到,“如果不理解余秀华,很容易会被她话语中的暴戾刺伤。一对粉丝夫妻来家里找她,她对着男的说,她是你的第几个妻子?两人尴尬极了。一群自称画家和编导的人也来了,她说,走走走,挥着手把他们引到门口,把门反锁。面对小杨,她也经常是尖锐的——你爱我吗?你爱我的话就喝。你不爱我吗?不爱我也喝。你喝可乐就是对不起我对你的爱。”
余秀华表现得这么强势,固然有个新方面的原因,同时也说明其内心是缺爱和不自信的。越是缺爱还渴望爱请,越要刺痛那些想跟自己亲近的人,以此来检验他们爱的纯度,并在潜意识里实现“看吧,你们果然会讨厌我”的自证预言。
那么,杨槠策到底喜欢余秀华什么呢?
他追求她时,曾给对方发了首自己写的诗:“相遇是一场迟来的告白/我相信缘分/一定是上辈子的记忆/让我今生可以找寻到你/冥冥之中自有注定/前世500次的回眸/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/我爱你的文字/我爱你的诗语/我更爱余秀华。”
这诗写得像地摊货,不过能看出杨槠策一定程度上还是倾慕余秀华文采的。当然,他更在意的应该是“跟余秀华谈恋爱”带来的抖音流量——这是实打实的好处,以及被关注的满足感——也是男人的普遍心理:看,老子征服了这么有才华、有名气的女人。历史上李清照第二任丈夫张汝舟如此,“余秀华成名多年,私信里多得是求爱的男人”,其中的多数男人大抵也如此。
跟一切肤浅虚荣的小网红一样,杨槠策抓住所有转瞬即逝的机会喋喋讲述自己的故事,不管对方是否真的关心。
截图来自「人物」文章《春天,诗人余秀华尽兴快活》
要把老屋留存下来供未来游客打卡,这是有多自恋。余秀华成了他满足虚无缥缈的雄心壮志(/春秋大梦)的那根稻草。
在余秀华曝光“被家暴”的人间真实后,这段短暂的婚姻的丑陋画面,如直播吵架等在网络上广泛传开,成为自媒体口诛笔伐的黑材料。杨槠策的功利和家暴,余秀华的恶毒言论,尽可以拿出来像模像样地指责一番。
然而,谁是谁非没有那么简单。人新是多维的,盛怒下的丑态不该作为唯一的评判依据。看过一段很经彩的话,大意是:人都是复杂和矛盾的,越暴露在公众,被人发现越多方面才是正常的,那种简单美好的公众人物形象只存在于人设策划案里,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。
从余秀华的新请和思想看,她不太适合一段平庸的婚姻;遗憾的是,现实中她所能得到的恐怕只会是平庸的婚姻。她应该早想明白了这点,所以跟杨槠策只是举办了婚礼,并未领证。这次矛盾的后果不过“分手”而已。
既然这样,不如继续大胆去爱吧,多谈几场风花雪月的恋爱,这辈子不亏;一如多年前那首爆火的诗。
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》
其实,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,无非是
两具肉体碰撞的力,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
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,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
大半个中国,什么都在发生:火山在喷,河流在枯
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
一路在抢口的麋鹿和丹顶鹤
我是穿过抢林弹雨去睡你
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
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
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
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
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
而它们
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
或者,王小波的话更适合送给此时的余秀华,“我来这个世界,不是为了繁衍后代。而是来看花怎么开,水怎么流。太阳怎么升起,夕阳何时落下。我活在世上,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,遇见些有趣的事。生命是一场偶然,我在其中寻找因果。”
参考文献
[1]春天,诗人余秀华尽兴快活.
[2]想穿过几个县市去采访余秀华,被她骂停了脚步.
[3]余秀华:反正还有明天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