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转自:新民晚报
虹影
上小学前,我被送到忠县,那是我人生很大的一个“伤疤”,如果我妈妈没有想起重新把我弄回重庆,那我就成了一个农村妇女。很多年我都做同样的梦,梦到自己在这个乡村的田坎和山坡上乱走、奔跑,没人管我,等于一个野孩子,我不知道去哪儿。那时候我那么小,想想,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,对未来一片恐慌,她的心再坚强也会受伤、疼痛。但是命运对我很关心,在我觉得没有希望时,那里的人对我那么好(但再好都不如母亲的好,真想母亲呀),他们让我的内心得到安抚,正是这种安抚让我日后对别人宽容,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,让我的内心世界不被黑暗灌满,一直有亮光。这里的老百姓跟我沾点亲,但之前完全不认识,他们知道我的背景,但还是对我那么好,让我知道,这世界不是那么坏的,有美好的东西。
知道自己要什么
二十八岁时,在上海,我如铁锅上的猫,无主无助!有一天我凝视黑暗中稀少的星星,突然明白自己一生要什么,心也一下子静了:一心要离开这块土地,跟当年一心要离开山城重庆一样,那时十八岁。
三十八岁时又一心想离开西方,决定在北京生活,那我义无反顾买了一张机票,走了,直到现在。
一切都变得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