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回来,推开门,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,这味道似曾相识,可又一时想不起来。开饭的时候,爱人端上来几个黄中泛绿的菜饼和一大盘绿油油的拌野菜,第一眼见到它们时是那样的惊喜,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。
菜饼是猪MAO菜和着玉米面做的,拌野菜是臭蒿、山辣椒叶、小葱加点盐,放点香油搅拌在一起拼成的。我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菜饼咬了一口,初咬时软软的、嫩嫩的;咀嚼时又脆脆的,一股春季小草刚冒出头时所散发出的清香;再咀嚼时,清香中又泛出一种涩涩的夹杂着一种微苦的味道。夹口菜,满嘴辣辣的,那种辣失去了一种温柔、绵软、回味悠长的请趣。我对爱人说:“怎么就吃不出来小时候那种满口飘香的感觉呢?”
小的时候,家里穷,高粱米都得熬成粥喝,不是因为好喝,而是粮食不够吃,熬成粥出数。那时候,我最喜欢春夏交接的季节,那个季节,小村里的田埂上,小溪旁,道两侧长出来的都是苦麻子,婆婆丁、野韭菜,猪MAO菜……三三两两的小伙伴拿着小筐,带上小铲满山遍野的挖野菜,一会就能挖一小筐,拿回家让大人洗一洗,放上点盐一拌,吃一口满嘴得香。猪MAO菜是不能拌着吃的,只能用刀略剁一下,和着玉米面放点盐,贴饼子吃。别看野菜长的多,可挖的人也多,十天半个月的,小伙伴们就会因一颗野菜打起来,然后败的一方就会哭哭啼啼的找他家大人去。这点事大人一般是不管的。那年代是常有的事,司空见惯。等第二天又凑到一起去挖野菜,挖着挖着几个人就摔起跤来,擦破点皮出点血是常事。有时还没挖几颗,一只鸟就能把我们逗出一、二里地,鸟没抓着,几个人你怨他他怨你的互相埋怨着天马行空地溜达回来。
村前有一片榆树,野菜快要没时,榆树上就长出了一片片、一串串榆钱,微风吹过,摆眉弄姿,婀娜多彩,煞是有人。小伙伴们一放学,书包都不往家放,争先恐后地爬到树上,伸手扯过一条嫩枝,嘴一张,一会一个枝条的榆钱就吃个经光。等吃个差不多了,把书包里的书掏出来找个墙角放下,用石头一压,再次爬到树上,鲁满一书包榆钱,兴高采烈的向家奔去,回家让大人给熬榆钱粥喝。回到家少不了因为包里没书挨顿骂。
臭蒿和山辣椒的7、8月份才能吃,因为太辣,我们是不吃的。有时看到大人们吃的津津有味,感觉好奇,也免不了夹上那么一小口,还没等嚼,就赶紧吐出来,辣的眼睛直流泪。
回想童年,小村里能吃的野菜我都吃过。它真的好吃吗?这是个无解的答案。那个年代造就了那代人的生活。不管怎样,是野菜香伴我度过了童年。